二手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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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mini 的评价：复调式的声音和深刻的历史反思。
- S.A.阿列克谢耶维奇，诺奖得主的又一部力作。
这颗心还没有学会爱，却已经恨得太累。
参与者笔记⚓︎
我们就是这样一群有着共产主义记忆的人，因为同样的记忆而惺惺相惜。
我们对不久前的世界还一无所知，就已经生活在一个新世界了。整个文明都建立在废墟上 ……
第一部 启示录的慰藉⚓︎
理想的坍塌：从捍卫到幻灭⚓︎
现在人们都说，我们那时候是要捍卫资本主义，这是不正确的！我要捍卫的是社会主义，但却是另外一种社会主义，不是苏联式的……我也曾经捍卫过它！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全都这样想。三天之后坦克离开了莫斯科，它们都已经变成了善良的坦克。胜利了！我们互相亲吻，亲吻……
多声道的评判
——他们会守住一个伟大的国家吧……
——看看人家中国啊，还是共产党掌权。中国已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了……
——戈尔巴乔夫和叶利钦应该作为祖国叛徒受到审判。
我们异想天开，只要让他们来开麦当劳，出售热汉堡包，我们每个人就都可以买奔驰车，买磁带录像机了，在报亭里就可以出售色情影片了……
资本主义就像苏联《鳄鱼》杂志上的漫画。巨大的讽刺！取代无产阶级专政的是弱肉强食的规矩：谁弱小我就吃了谁，谁强大我就恭维谁。这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法则……
都是偷来的……他们撕碎了俄罗斯，分了大蛋糕！
苏维埃的遗产：英雄、信仰与悲剧⚓︎
- 关于理想与信仰
- 我入党七十年了。党证就是我的圣经。
- 瞧，今天还有谁真的接受马克思主义？马克思主义只能在历史课本中找到位置了。”可是你们当中有谁能说自己读过列宁晚年的著作？有谁完全了解马克思？有早年的马克思，也有晚年的马克思……今天大家都把它当作社会主义谩骂的那些事情，其实和社会主义理想完全没有关系。理想没有罪过……
- 比如亚历山德拉·柯伦泰的《工蜂之爱》。作者捍卫自由恋爱，就是没有杂质的爱情……“就像喝一杯水”……没有叹息，没有鲜花，没有嫉妒，没有眼泪。这种只有亲吻和情书的爱情被认为是资产阶级的偏见。
- 关于领袖与人民
- 是啊，他是最伟大的天才，是所有时代和各民族的领袖。甚至当他宣布布哈林、图哈切夫斯基和布柳赫尔是人民的敌人时，我也相信他。那时有大救星的想法，确实是盲目愚蠢……我这样以为：一定是有人蒙骗了斯大林，是上面潜入了叛徒，党在进行清理。但他们就这样逮捕了我的妻子，一个诚实的、忠诚的党的战士。
一个时代的英雄与悲剧
光荣属于莫斯科列宁勋章及劳动红旗勋章两次获得者，莫斯科利哈乔夫制造厂的劳动者们！乌拉，同志们！
- 阿赫罗梅耶夫元帅
- 第四张便条没有收件人：“当我的祖国即将亡，当我视为生命意义的一切都在毁灭，我已经无法继续活下去。年龄和过去的生活赋予了我放弃生命的权利。我已经斗争到底。”阿赫罗梅耶夫搬到克里м林宫后，几次拒绝提高薪水，只是请求保留他原来的水准，他一直说：“我够用了。”我们当中可以有堂吉诃德吗？谁把堂吉诃德视为正常人？
- 布列斯特要塞的老兵
- 从乌斯季库特到布列斯特有数千公里，但是吉纳托夫每年都要到布列斯特要塞，给那里的博物馆工作人员送蛋糕。他们全都认识他。为什么他这样频繁地去要塞？因为他和在那里相聚的战友们一样，只有在要塞才能够感觉到自己受到捍卫。在布列斯特要塞，也没有人冲着他们说：“如果你们没有胜利，我们现在就会生活在欧洲，正喝着巴伐利亚啤酒呢。”……因为已经进入了另一个时代：这个时代的时尚就是抹黑我们苏维埃的历史和她的英雄们……他去挖了些土豆，穿上了体面些的衣服，就去了自己的要塞。他没有留给我们一张纸片。只给国家、给陌生的人们写了遗书。什么都没有写给我们……
一代人的迷失：从诗歌到虚无⚓︎
我们是共产主义的孩子，却在过资本主义的生活。
要为别人而活着，为高尚目标而活着……要躺在坦克下面，为了祖国宁可烧死在飞机上。要轰轰烈烈的革命……像英雄一样死亡……死总是比生更加美丽。
我们不认为革命是错误或者是罪过，但也不是十分醉心于马克思列宁主义那些玩意儿，革命已经是抽象的东西了。
今天需要的是做而不是说。现在人们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是语言已经再没有任何力量。我们倒是想有信仰，但是做不到。所有人都鄙视一切，未来只是臭狗屎。过去我们可不是这样，啊，诗歌啊诗歌，语言啊语言……
伊戈尔的观点是：“诗人都应该早逝，否则就不是诗人。一个老大年纪的诗人是可笑的。” 就让我在悬崖边上站一会儿吧……”站在悬崖边上！虽然艺术热爱死神，但法国还有喜剧。为什么我们几乎没有喜剧？
我们读了一车浪漫书籍，生活却狠狠地踹了我们后脑勺一脚，朝另外的方向急速奔去。
历史的回声：罪与罚⚓︎
现在我决定把他的故事全部发表出来。因为这是属于一个时代而不是某一个人的故事。
- 关于罪责
- 记得爸爸说过：“这些人是战争罪犯。他们应该遭到德国的赫斯和施佩尔将军的命运。”所有人都等待“纽伦堡审判”……
- 可是，那些在工厂制造炸弹和炮弹的人，那些缝制军服的人，那些教士兵开枪的人，那些颁布奖章的人……莫非他们也都有罪吗？
我们所有的痛苦就在于，我们既是凶手，又是受害人——我们是同一种人。”他接着又说：“斯大林接手的是只有爬犁的俄罗斯，留下的却是拥有原子弹的俄罗斯……”
第二部 空虚的迷惑⚓︎
这个时代，人不再是高贵的称号，而是千人千面。
新时代的暴力与恐惧⚓︎
- 车臣战争的阴影
- “俄罗斯士兵和军官在车臣被俘虏以后，士兵都要被斩首，军官却被放掉：‘你走出去，也就疯了！’我还看过一些录像，俄罗斯俘虏被囚禁在地下室，他们会切掉俘虏的耳朵和手指……畜生！”
- 工作是什么？就是打仗、射击，那儿还有儿童和美女。但是只要拿走士兵的武器，他们马上就成了平民，成为拖拉机手、公交车司机、大学生……
- “我要去车臣！我需要钱来办婚礼。我想结婚。那是个漂亮姑娘，她不会等我太久……”
- 日常的恐惧
- 起先你可能会径直进入地铁站，放心大胆地上车，但过了一两站，你就会出一身冷汗。特别是当列车在隧道停留几分钟的时候，就会很害怕。每分钟都被拉长，心在弦上似的摇摆……
- 恐怖，这是一门生意……以牺牲做祭祀，如同远古时代……主流思潮……革命前的热身……个人的事情……
灵魂的肖像：爱、苦难与人性⚓︎
- 在痛苦中活着
- …人的一生，也就是吐一口痰，再用脚蹭去。就像劳改营的犯人那样。
- 我是一个贪杯的人。为什么我喜欢喝酒？因为我不喜欢我的生活。我想用酒精制造出失去理性的翻腾，体会一下挪移到另一个地方的感觉。到一个一切都美好的地方去。
- 当一个人溺水时，全身都泡在水中，而我就是这样，全身都是痛苦。就好像我排斥自己的身体，只剩了灵魂……
- 今天的人们都很累。苏联时期从来没有求过上帝，可是如今在俄罗斯生活了。（沉默）我的生活梦一个都没有实现……
- 在爱中活着
- 妈妈用帕斯捷尔纳克的诗安慰我……我牢牢记住了：“成为女人，是伟大的一步/为爱疯狂，是英雄主义。”
- 他很快就结婚了，而她依然保持着对爱情的天真，总是忘不掉他。
- 生活是很可怕的，是没有人性的，只有灵魂在活着。也许您没有听到这些妇女在说些什么，听了您也不会相信！她们仍然在谈爱情。没有面包还能活着，但没有爱就活不下去……
俄罗斯的灵魂⚓︎
- 宽厚与坚忍
- 一切东西！随便拿吧！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人，还把所有的东西送给别人。这就是典型的俄罗斯人，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俄罗斯人：他们像俄罗斯土地一样宽厚，社会主义没有改变他们，资本主义也不会改变他们。不论是富有还是贫穷，都不会改变这种性格。
- 我们饿得全身浮肿，但饥饿驱使我们去建功立业。
- 矛盾的集合
- 上帝不知道小人物是怎样生活的。
- 有一次我问牧师：“难道上帝只爱无罪的灵魂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还在那里做什么？”
-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这样回应车尔尼雪夫斯基：“去建设吧，建设你自己的水晶宫殿吧，而我只会拿起石头砸过去。这并不是因为我饥饿，住在地下室，而是出于很简单的原因：我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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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是善良的，人民却是凶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