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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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依然是三岛由纪夫。但是竟然是纯爱小说。可以想像我在看《金阁寺》的时候读完此书的感受:感觉被海水洗了脑子。到处是喧骚潮水的感觉。
摘记⚓︎
海水|潮|骚
透过草木,只能听到喧骚的海潮。
他所听到的潮水的喧骚,是海里巨大的潮流和自己体内青春的血潮共同演奏的乐章。
少女
今天整日都穿着作业服在捕鱼,这是他死去的父亲留下的裤子和粗糙的上装。
少女凝眸遥望西方海上,那里黑云攒聚之间,露出一点夕照的红霞。
灯光同样是油灯发出来的,那里宴会上的情景虽然看不见,但那油灯易感的火焰无疑正照耀着少女娴静的眉宇和修长的睫毛,将那摇曳不定的影子映在她的面颊上。
她穿着海蓝哔叽裙子,下面是肉色的长筒袜,外头再套上红色的短袜。毛衣还是那件绯红色的。
照片上,海风翻动着少女的裙裾。这是去年夏天穿的那件白色的连衣裙,轻风扬起裹着玉肌的下摆,如翻卷的白浪。新治想起自己也曾和海风一样干过相同的事,浑身充满了力量。
少年
- 一张脸就像被海风鞣熟了的皮子,连皱纹深处也被日光晒黑了。
孤独使他完全放弃了相信人性恶的认识。
我不论航行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这个小岛,我决心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岛上的景色成为日本最美的(岛上的人都这么说)海岛;使岛上的生活比哪里都平静,比哪里都幸福。
我要永远忠诚、认真地干活,做一个表里如一、充满爱心和勇气的大无畏的男子汉!”
海边 / 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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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站在厨房门口,犯起了踌躇。比目鱼已经搁在大白瓷盘里了,鱼鳃还在微微翕动。血水从鳃里流出来,渗进平滑、白嫩的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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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家畜就只有家猫了,它们辗转各处,走东家,串西家,用尾巴梢儿抚摩着断断续续印在石板小路上的房檐的阴影。
黎明前光线黯淡中的墓石群,一眼望去,宛如喧嚷的海港停泊着众多白色的帆船 。这些不再鼓浪航行的船帆,在过于长久的休息里,化作了凝重下垂的岩石。那只铁锚深深刺入黑暗的地层,再也不会起碇前行了。
东边刮风西边雨,世道常应放眼量。
手电光中铺满了松叶,海岛的夕暮深深包裹着这一点光明。
他的脚边沉落着一颗美丽的桃红的小贝壳,似乎是刚才的海浪推上岸来的。他拾起来一看,形状完整,纤细而薄亮的边缘没有损毁的痕迹。青年打算当做礼物,把它装进了口袋。
大自然亦垂赐他们以恩宠。升到顶端回望伊势海,夜空布满繁星,云彩呢,知多半岛的一角低云横斜,时时飞跃着无声的闪电。海潮的喧骚也不太剧烈。仿佛听到了大海那健康的、有规律的、安详的鼻息
相会
这时,上头有一种轻微的木石相撞的声音传来。青年侧耳倾听,声音断了,也许是神经过敏吧。
这种出乎意料的幸福的相会,使得青年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俩就像森林中偶然相遇的同类动物,各自都满怀着警惕和好奇,面面相觑,兀立不前。
少女也顾不得擦一下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了。宛若阴雨天里射下一道阳光。
他不愿再看到这位少女。但他还是走过去了。初江的脸孔在黯淡的暮色里闪现,她额头汗涔涔的,两颊飞起了红潮,一双乌黑的眸子直视着船头方向 。新治的目光再也不肯离开那张面孔了。
少女按压着胸口。她穿着褪色的花格子工作服,胸脯激剧地起伏着。
两人的脸庞挨得很近,互相能嗅到各人身上强烈的潮腥般的体臭,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干裂的嘴唇互相接触,多少带点儿咸味儿。新治觉得就像海藻。
“我要赶在你之前到灯塔长家里去。” 少女也望着大海宣言道。
双方你一句我一句,新治和初江趁势互相对望了一下。新治笑了,初江也笑了。夫人猛地回过头,看到他们在笑。
他出于一种恶作剧心理,想躲起来吓唬一下初江。然而那可爱的脚步声一旦走近,他又不忍心惊吓这位姑娘了。
!!! note "我怎样才能见到新治哥您呢?请想个好主意吧。"
> 这一句话我不知道其他读者怎么觉得,我首先想到的是《源氏物语》。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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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窗边回过头来,母亲正在地炉一旁做针线,父亲默默抽着“新生”牌纸烟。户外有风雨,户内有家庭。谁也没有觉察千代子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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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儿子一样,她每当有什么心事,就去同大海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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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抬手拢一拢头发,可是头发还是被海风吹得很乱,她从怀里掏出一把断齿的红色塑料小梳子,动作麻利地梳了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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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歌表达的不外乎是海港、水手、雾、思恋的女子、南十字星、酒和叹息。
热带和死的情绪,是我终生不渝的主题……玛雅之神一直饥饿,不断寻求着食饵。因此,人死一事,就是自然被自然所吃掉,生命为生命所吞噬。即便自然已死,也会像小虫一样被蜘蛛吃掉。”(《旅行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