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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马尔罕⚓︎

约 3325 个字 预计阅读时间 11 分钟

作者是法国的阿敏·马卢夫。讲述的是 奥马尔·卡亚姆,鲁拜集的作者的故事。鲁拜诗是一种小众的文学体裁,向来只有民间的平民诗人,才会创作这种平庸甚至粗糙的诗体。

撒马尔罕到伊斯法罕,基本上是同一个文化地域;如此以“撒马尔罕”作为这本中亚历史小说之名,也是恰如其题了。

◆ 序曲⚓︎

  • 当泰坦尼克号在1912年4月14日午夜沉入美洲新大陆的外海时,有一个崇高的牺牲者随着它葬身海底。那是一本书——唯有这本书可以证明是由波斯哲人、诗人及天文学家奥马尔·卡亚姆创作了《鲁拜集》

  • 从船难那时起,我的世界倒卧于血泊和阴影里,如同受伤般,日子一天比一天灰败,生命不再对我绽放笑靥。

◆ Ⅰ 诗人与爱人⚓︎

  • 双酒馆巷里,消磨最后的白昼时光。他们并非为了麝香味四溢的粟特葡萄酒而来。

  • 因为在撒马尔罕有个古老的风俗:当一位即将为人母的妇女在街上碰到令她合意的陌生人时,她必须大胆地要求分享他手里的食物,如此她腹中的宝宝才会长得英俊,拥有和那位陌生人一般的修长身材和高贵稳重的举止。

  • “我叫卡亚姆,是尼夏浦尔的易卜拉欣之子。你又是谁?”

  • 因为在统治者眼中,当哲学家并非罪过,但进行炼金术却意味着找死。巡逻队队长无意和他们争论,只是说:“如果这个人真是炼金术士,那我们就该把他带到大奥哈迪阿布·塔赫尔面前去。”

  • 我听说连学院里的人都在讨论你的天赋异禀。据说你在伊斯法罕把一本伊本·西那的重量级著作读过七遍后,回到尼夏浦尔就能全文默出,这可是真的?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秘密和恐惧的时代,你必须拥有两副面孔== :一面向一般大众显示,另一面则保留给你自己和你的‘造物主’吧。如果你想要保住你的眼睛、耳朵和舌头,就忘记你的另一面吧!

他的声音颤抖着,激动地继续说:“留着这本册子吧!不管何时,只要有诗句流过你的心头,或者来到你的舌尖,让你不吐不快时,就忍住,把它写在这些纸上,偷偷地保存下来。而每当你写的时候,就会想起阿布·塔赫尔。”

  • “欢迎!奥马尔·卡亚姆伊玛目。在先知传下的传统知识中,没有人能与他分庭抗礼。”

‘你的主人叫什么名字?我要把他的好意和善行宣扬出去。’ / ‘你只需感谢那全能真主。他知道是谁以他的名义行善的。’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恐惧。这里发生的所有暴力都是因为恐惧。我们的信仰正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像巴林地区的嘎尔马特派、贡木地区的十二伊玛目派,以及‘七十二派’,此外还有君士坦丁堡的罗马人,以及其他异端;

  • 我的主人希望在场的诗人们知道,他已经厌烦了听这类千篇一律的诗文了。他不希望自己再被比作狮子、老鹰或太阳。如果没有别的话要说,大家可以离开了。

时间具有两个维度,卡亚姆对自己说,它的长度由太阳来决定,它的深度却由情感来决定。

  • 驱使我走向您的不是贫穷, / 我不穷,因我的欲望简单。 / 我只向您寻求荣耀, / 一个坚忍和自由之人的荣耀。

  • 人们对前人所写的东西往往只有负面的评价。人们总会记得他们曾推翻哪些人的理论,但他们自己所建立的理论也会被后来的人所推翻,甚至成为笑柄,这就是科学的游戏规则

  • 在一名醉眼昏花的诗人眼中,一个城市所遗留下来的尽是些支离破碎的景观。”

  • “你还戴着面纱吗?”“我唯一的面纱就是夜色。”

“而我们都已在面纱之下了”(2022/11/6 发表想法)

!!! quote "除去那些毫无情趣的夫妻、只能唯唯诺诺的女奴、在街头兜售或打工的女孩、在深闺叹气的处女,还剩下多少女人可以和她们自己选择的男人相聚呢。同理,又有多少男人是睡在自己钟爱的女人身边,他身旁的女人是为了爱情自愿把自己交给他,而非别无选择。天晓得今晚的撒马尔罕也许只有一对这样的男女,那就是我们。你会说:为什么是我们俩?因为真主要我们俩相爱,就如同他令某些花朵有毒。”

  • 难道苏丹唯一愿意为之奋战的领土竟是处女的大腿?

  • 我们可以想象,一座城市的居民其实没有理由偏爱任何一位突厥君主,他们之所以祈祷,是因为他们害怕城市一旦易主,残酷的杀戮、痛苦和无可避免的劫掠就会随之到来。除非统治者做得太绝,强迫他们缴纳难以负荷的高赋税,或是无穷无尽地骚扰他们,他们才会希望被另一位君主征服。

在男女恋情刚开始时,大家通常会避开敏感的问题,害怕破坏这栋千辛万苦才刚刚建起的大厦。但是就我了解,你与那个女人有着本质的不同,你们看待生命的方式截然不同。

他们紧紧相拥,仿佛要把对方撕碎般,又似要在彼此的怀抱里窒息而亡。他们的手狂乱地舞动,衣裳散落一地,两具躯体因决堤的泪水而炽烈燃烧,任何一个夜晚的缱绻爱恋都比不上此时。

  • 我不会因为我的名字而改变我的道路,也不会因为我的道路而改变我的名字。

  • 伊斯法罕,内斯夫贾汗”!

今天的波斯人这样说,意思是:伊斯法罕,相当于世界的一半。不过这样的说法是在卡亚姆之后的时代才出现的

  • 别以为我在奉承你,我的权力遮天,我唯一需要歌颂的只有造物主。

  • 但有些和我合作得好的人属于阿里宗派,我军队中最好的战士是亚美尼亚人,帮我掌管官邸财务的是犹太人,我并不会因他们信仰不同而不信任他们,不保护他们。

  • 难道这些钱不是那全能的真主厚赐给我们的吗?如果你认为真主无法再赏赐我们更多,那就一毛钱都别花。对我来说,我相信造物主的慷慨是无穷无尽的,所以只要我花的钱是为了造福穆斯林,我就不会在库房里保留任何一毛钱。

◆ Ⅱ 阿煞星的天堂⚓︎

  • “如果我有七条命,我愿花一条命每晚来这天台上,慵懒地躺在这长沙发上,一边喝着葡萄美酒,一边用手指在这个碗里搅和,享受这单纯的幸福。”

  • 无论我有一条、三条或七条命,我都会把它们花在像现在这样,在这个天台上,抚摸你的秀发。

  • 怏怏向你袭来,当你希冀世界沉入永恒的黑夜,想想倾盆大雨后的盎然绿意,想想孩子睡醒时的清新单纯”

  • “我的信仰和我父母的信仰是有很大不同的。他们总是教导我要耐心地臣服于敌人的权威,等待‘隐遁的伊玛目’

  • 生命如火,熊熊烈焰虽然耀眼,却即刻被过客遗忘。一起风,余烬亦散。人如此活过一生。’你认为尼札姆·穆勒克的命运也将如此吗?

  • “先知对我说:‘你是伊斯兰之柱,因为你合宜地对待周围之人,也因为你的存在对所有信士而言是有价值的,所以我给你一个特权,让你选择什么时候死。’我回答道:‘真主恕罪。人还能选择哪天死吗?人心不足,就算我决定到离现在最遥远的那一天才死,我还是会因为那一天而烦恼。不管那一天是在一个月后还是在一百年后,死亡的前夜,我还是会因为恐惧而颤抖,我不希望选择死亡的日子,我对至爱的先知的唯一请求,就是不要让我活得比我的主人——苏丹马立克夏还久。

  • 手稿最后结论道:“ 一旦乱世来临,无人可阻,也无人可逃,但有些人懂得利用它。”

  • 他发现自己仿佛一位披着熊皮的艺人,

  • 当卡亚姆到达时,辩论已经转到宗教人士所热衷的主题上:“真主可以把宇宙创造得更好吗?”凡是回答“是”的人,就会落下“不够虔诚”的口实,因为这等于暗示真主没有全力完成他的作品;然而回答“否”的人同样也会遭受“不虔诚”的指控,因为这表示他们认为全能真主没有能力做得更好。

  • 撒马尔罕后来却从瓦砾堆里重生,成为举世闻名的大帝国——帖木儿帝国的首都。

◆ Ⅲ 千禧年之末⚓︎

  • 那时,欧洲才刚发现卡亚姆。其实有些学者专家早在那个世纪之初就谈论过他,他关于代数学的著作已在1851年于巴黎出版,而针对他文章的评论也已出现。

  • 于特权问题,国王非但没有废除列强的既有特权,反而因为缺钱而又签订了新条约。为了一笔区区一万五千英镑的小钱,他把波斯烟草专营权给了一家英国公司,而且专营范围不仅涉及出口,甚至连国内市场也包含在内。在这个男女老少无不热衷于吞云吐雾的国家,这可是最有利可图的生意。”

  • 浮华的人世间,某君踽踽独行,他既不富有,亦非贫穷;他既不是虔诚的信徒,亦非无神论者;他既不逢迎任何真理,也不膜拜任何律法……浮华的人世间,这悲戚的勇者是何人也?’

  • “我不为遭受囚禁而痛苦,也不畏惧迫近的死亡。唯一令我哀伤的,是尚未看到我亲手播下的种子开出花朵。暴政仍在继续蹂躏东方民众,蒙昧主义继续压制他们争取自由的呼声。倘若当初我把种子撒在人民的沃土中,而非王宫的不毛之地,也许会收到更好的效果。而你们,波斯人民啊,我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别以为铲除了一个人就可以赢得自由。你们应当敢于挣脱千百年来传统的重负。”

  • 有些人博学多才,探微勾玄,但不也同样湮没在疑虑的深潭中吗?他们夸夸其谈一番,复又归于沉沉大梦。

  • 天堂,地狱,有人可曾拜访过这两处非同寻常的地方。

我乘机指出,“天堂”这个字来源于一个古老的波斯语单词“paradaeza”,意为“花园”。

关于波斯

波斯病了,”她写道:“她的病床边聚集着好些医生,一些人主张现代疗法,另一些则倾向于传统疗法,每位医生都开出了自己的处方。谁能治愈她,未来就属于谁。如果眼下的革命能取得成功,毛拉就得服从民主;一旦失败,民主人士就不得不受制于宗教学者。

◆ Ⅳ 海上诗人⚓︎

  • 一个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光着脚,裸着上身,双手上缠着两根铁链,他将铁链抛向空中,让它们越过肩膀落在后背上,光滑的铁链在皮肤上留下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但并未出血,须得抽到三十下,甚至五十下,第一股血才会涌出,这种苦肉计戏码,乃是古老的煽情游戏。

  • 我愿用十年生命为代价,换得与此书共度一宵

  • 总理像爬绞刑架似的登上讲台

  • 纳斯鲁丁毛拉的那个毛驴的故事

  • 波斯让我联想到一艘厄运连连的帆船,水手们时常抱怨风不够大,致使船无法前进,突然间,好像要惩罚他们似的,天上刮来一阵龙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