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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受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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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农的一本书,讲述了反殖民、民族主义、帝国主义的压迫以及反攻、反殖民行动失败的一些因素,以及这些战争导致的广泛的精神病现象。

未整理完。20250902

目录
第一章 论暴力 / 论国际环境中的暴力
第二章 自发性的伟大和弱点
第三章 民族意识的不幸遭遇
第四章 关于民族文化 / 民族文化和解放斗争互为基础
第五章 殖民地战争与精神错乱

我们是受命于人民才来到这里,只有刺刀能把我们赶走。 —— 米拉波


殖民者/被殖民者/民族主义⚓︎

被殖民者与殖民者居住的地带并不互补。两个地带互相对立,但这种对立不是服务于更高的统一...这两个地带都遵从相互排斥的原则:没有和解的可能

殖民者的城市
是用石头和钢筋打造的铜墙铁壁,那里灯火通明,柏油铺路,垃圾箱里总是装满不知名的残渣。可即便是残渣,被殖民者也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梦到过。殖民者的脚从来不会裸露出来,除非是要下海游泳,但我们绝不可能离他们那么近。结实的鞋子保护殖民者的脚,城市的街道干净光滑,没有坑,没有石子。殖民者的城市是一座吃饱喝足的城市,总是懒洋洋的,肚子里装满好东西。殖民者的城市是白人的、外国人的城市。
被殖民者的城市
或至少可以说,土著人的城市、黑人的村子、伊斯兰教徒区、划给当地原住民的保留地,则是声名狼藉的地方,住满了声名狼藉的人。这是个没有间隔的世界,人挨着人,茅屋挨着茅屋。被殖民者的城市是一座饥饿的城市,渴望着面包、肉、鞋子、煤炭、光明。被殖民者的城市是一座蹲下的城市

被殖民者的观念
最重要的价值首先是土地,因为这是最具体的:土地能保证面包,也因此能保证尊严。被殖民者在自己的土地上看到的,是殖民者可以抓他们,打他们,让他们挨饿;对被殖民者而言,... 实际上就是要遏制殖民者的傲慢,粉碎他们行使的暴力 ... 彻底地将殖民者从图景中驱逐出去。只有被殖民者提出,自己与殖民者是同等的人,人人平等这一著名原则才会在殖民地得以阐明
殖民者创造的历史
殖民者知道自己在创造历史。因为他们总是参照宗主国的历史,还明确指出,他们在这里就是宗主国的延续。因此,他们写下的历史不是他们所掠夺的国家的历史,而是他们的国家在掠夺、侵犯和使人挨饿方面的历史。被殖民者只有下定决心结束殖民主义的历史、掠夺的历史,并使国家的历史、非殖民化的历史出现时,才有可能重新审视自己无法动弹的状态。
殖民者的行为逻辑
宗主国的资产阶级垄断派不会支持一个仅仅依赖武力政策的政府,宗主国的工业家和金融家对他们政府的期待,不是屠戮大量土著,而是借助经济协议来捍卫他们的“合法利益”。
流氓无产阶级(lumpen-proletariat)
农村膨胀的人口成为难以解决的问题,失去土地的农民抛弃农村,涌向城市,聚集在贫民窟中... 大部分农民群众继续生活在一成不变的环境中,多余的人口没有其他资源,只好涌向城市。留在家乡的农民固守传统,在殖民地社会,他们代表了维持团体社会结构的守纪律分子。确实,这种蜷缩在僵化的结构中一

这个世界所代表的,不是我们想要尽快逃离的地狱,而是一个触手可及,却被凶狠的看门狗守卫着的天堂


关于暴力

事实上,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犯下罪行已经快七年了,却没有一个人以杀死阿尔及利亚人的罪名被移交法庭。在印度支那,在马达加斯加,在那些殖民地,土著始终都知道,对于另一头,不要抱任何期望。殖民者的工作,是消除被殖民者获得自由的可能性,甚至是做自由之梦的可能性。被殖民者的工作,是构想所有可能消灭殖民者的办法。在逻辑上,殖民者的善恶二元论导致了被殖民者的善恶二元论。“殖民者绝对邪恶”之说,是对“土著绝对邪恶”之说的回应。

对被殖民的人民而言,暴力是他们唯一的工作,因此具有积极和有益的特点。暴力的巨链原本是为了对抗殖民主义最初的暴力而出现的,既然每个人都变成了暴力巨链上的一环,暴力的实践就变得全体化了。各个团体互相承认,未来的国家已经是共有的了。

在个人层面,暴力有解毒作用。暴力使被殖民者摆脱自卑情结,摆脱观望和绝望的态度。暴力使被殖民者变得勇致,亲眼见证自己重获尊严。即使武装斗争是象征性的,因迅速的非殖民化而解除动员,但人民还是来得及情机说眼自己,解放是所有人和每个人的事业,不是领导人的特辣功劳。


斗争过程的此起彼伏⚓︎

民族主义

首先要为民族主义的口号而战。 群众要求的不是殖民者的身份,而是殖民者的位置。绝大多数被殖民者想要殖民者的农庄。对他们而言,关键不在于同殖民者竞争。他们想要殖民者的位置

殖民者的操纵

资本主义意识到,在民族主义战争的发展阶段,自己的军事策略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 无论如何,首先要避免的是战略上的不安全,要避免群众向敌对学说敞开大门,由此点燃数千万人根深蒂固的仇恨怒火

资本主义和帝国主义深信,反对种族主义的斗争和民族解放运动,都纯粹是由“外部”酝酿、遥控操纵的动乱。因此,他们==决定实行这套有效的战术==:自由欧洲广播电台,受压迫少数派援助委员会他们大搞反殖民主义,就像法军上校在阿尔及利亚用特种兵(SAS)或心理战术来进行颠覆战一样。他们用人民反人民

被殖民者的失败
政党没能在农村安插自己的组织。这些政党不去利用现存的结构,将其注入民族主义或进步主义的内容,却打算在殖民体制的框架内,推翻传统的现实。它们信心满满,要使民族这条大船重新起航,殊不知,殖民体制的锚链依然沉重地落在水中。它们不去拥抱群众,没有运用自己的理论知识为人民服务,却企图根据预设的方案,把群众框起来。一些无名小卒或毛头小伙从首都空降过来,这些由中央机关授权的领导人,打算像指挥企业的基层单位那样,来领导乡镇村落。传统的部落首领被忽视,甚至被刁难。未来的民族历史本应该和谐地将村落的历史、将部落和家族传统冲突的历史写进号召人民的决定性行动中去,但这种唯一的民族现实,却奇特地被肆意践踏为地方小传记。
民族主义政党内部同时存在两种看似矛盾的意志:一是摧毁殖民主义,二是与殖民主义和睦相处

在这些政党内部有时会出现两个过程。第一个过程,一批知识分子下大功夫分析殖民地现实和国际形势之后,会开始批评民族主义政党,指责它们意识形态空洞、战术和战略贫乏。他们不断向领导人抛出关键性问题:“什么是民族主义?这个词对你们意味着什么?词的含义是什么?为什么要独立?还有首先你们想如何获得独立?”

同时,他们要求严肃认真地讨论方法论问题。他们认为,除了选举,还应该增加 “其他办法”。在初步的小规模讨论中,领导人很快就决定从这种激昂中脱身,将其定义为初生牛犊式的一厢情愿。但是这些要求既不是激昂的表达,也不是青春的标记,捍卫这些立场的革命分子很快就被孤立。领导人自恃经验老到,便无情地抛弃这些“冒险家、无政府主义者”。

政党机器抗拒一切革新。领导层一想到自己会被卷人一场不知面貌、力量、方向的风暴,就惶惶不安,坚持革命的少数派发现自己只能孤身奋战。第二个过程与处于领导层或次要领导层的干部有关,他们在过往的活动中曾遭受殖民地警察的迫害。值得指出的是,这些干部通过不懈的奋斗、牺牲精神和模范的爱国主义,才晋升到党内的领导位置。这些人来自基层,往往是操作工、季节工,有时甚至是失业者。对他们而言,在民族主义政党内活动,并不是为了搞政治,而是选择了从动物状态进人人类状态的唯一方法。这些人受限于党内极端的教条主义,却仍然在受托付的活动范围内,表现出首创精神、无畏勇气和斗争意志,这些品质几乎机械地使他们成为殖民主义镇压势力的目标。他们被逮捕、被拷打、被判刑、被赦免,他们在受监禁期间理清自己的思路,坚定自己的信念。在绝食斗争中,在监狱那公墓般环境下形成的团结一致中,他们将自己的出狱视作掀起武装斗争的机会。但与此同时,在监狱外,四处受袭的殖民主义正主动接近民族主义温和派

于是,我们目睹了党内的非法主义及合法主义两种倾向分裂的过程。


史实⚓︎

茅茅运动(Mauf Mau)

即20世纪50年代肯尼亚吉库尤人领导的武装斗争,旨在推翻英国殖民统治。大规模起义爆发于1952年,当年10月,英国总督宣布进入“紧急状态”。在持续4年的茅茅运动和镇压行动中,超过100万农民参与了“茅茅”宣誓,组建游击队抗击英殖民当局,上万名起义者丧生,约15万人被关入集中营。“茅茅”一词来源的说法之一是当地人在举行反英秘密宣誓时,在门外放哨的儿童若遇到敌情,常发出“茅茅”的声音示警。

贝昂赞(Behanzin,1845—1906)

贝宁阿波美王朝的国王,1890—1894年间曾率军反抗法国的殖民人侵。1894年,贝昂赞被法国殖民者流放到马提尼克岛,从此再也没能回到故乡达荷美(贝宁旧称)。

松迪亚塔(Soundiata, 1212?—1255)

马里帝国的创建者,同名西非史诗的主人公。约1235年,松迪亚塔联合马林凯人,打败了苏苏国王苏曼古鲁的军队,收复旧土,后通过兼并与征服,奠定了马里帝国的基础,使后者成为继加纳帝国之后的西非大帝国。

萨障里•杜尔(Somory Tours,1830?一1900)

几内亚抗法民族英雄。1870—1875年间,他创建了乌阿苏鲁国。1882年,萨摩里开始领导抗法斗争,1883年的欧雅科大胜使其名声大噪。1898年,因叛徒出卖,萨摩里被捕,但他宁死不屈,被法国当局流放到加蓬后去世。

阿卜杜•卡迪尔(Abodel kader, 1808—1883)

阿尔及利亚民族英雄,著名诗人和学者。1832—1847年间,他率众抵抗法国的殖民人侵,多次大败法军,持续15年之久,歼灭法军4万多人。1847年,卡迪尔被迫向法军投降,后病逝于大马士革。

梅萨利主义者(mewamlise)

出自阿尔及利亚政治家、民族主义者梅萨利(Alhmed Messali Hadf, 1898—1974)。梅萨利相继在法国和网尔及和创立北非之星(ENA)和阿尔及利亚人民党(PPA),试图结束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殖民统治。1954年,阿尔及利亚解放战争爆发,梅萨利却反而妥协,主张在法国续油下要现自治,今天的阿尔及利亚人虽然承认梅萨利的历史贡献,但仍视其为某种意义上的解放斗争破坏者、殖民统治帮凶和革命叛徒。

塞提夫事件

1945年5月8日,阿尔及利亚的塞提夫出现了反对法国殖民、要求独立的示威游行,遭到法国殖民当局为期数日的血腥镇压。事件发生后,法国当局极力掩饰,官方报纸甚至将此次事件描述成“一次意外”。据阿尔及利亚政府称,在镇压中被杀害的阿尔及利亚人多达4.5万人。“塞提夫事件”为阿尔及利亚此后20年的武力反抗殖民压迫拉开了序幕。

菲利普维尔事件

是继塞提夫事件之后,第二个极大影响了阿尔及利亚战争进程的武装斗争事件。1955年8月20日,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在菲利普维尔进攻警局、军营等法国殖民机关,武装冲突持续数周,导致约1万名阿尔及利亚人和数百名欧洲移民死亡。

匈牙利十月事件

1956年10月23日,为反对苏联模式,声援波兰人民,布达佩斯20多万群众举行示威游行,引发武装暴动。11月4日,事件以苏联发动军事行动告终。历时13天的十月事件共造成约2700名匈牙利人死亡,20余万匈牙利人成为难民。

1956苏伊士运河事件

1956年7月。换及总统纳赛尔宣布把英国法国实际控制的苏伊士运河收为国有:英法、以色列于年10月入侵埃及:11月6日,英法停火,4个月后,以色列撤军。

路易-利奥泰(Louis- HG Lyautey,1854-1934)

法国政治家、元帅。利奥泰曾被派往阿尔及利亚、印度支那等地,后征服马达加斯加,把摩洛哥变成法国的保护国。"

托马-罗贝尔•比若•德•拉比贡利 (la Fhonneie,1784-1849)

一般简称为比若元帅,法国殖民地军事学派的创始人,侵略阿尔及利亚和摩洛哥战争的策划者之一,也是近代史上第一个成功进行反游击的将领

马拉布

伊斯兰教隐士,在北非与西非的部落或穆斯林社区中担任宗教与政治领袖。

  • 等到那一天,我们会张灯结彩,因为那是全世界男男女女关键的一天。美元的地位由遍布全球的奴隶确立,这些奴隶分布在中东的油井里、秘鲁或刚果的矿洞里、联合果品公司(United Fruit)或凡士通(Firestone)的种植园里,他们脑袋空空,肚里也空空,以自己的养分创造并维持了美元,但到了那一天,美元将失去对这些奴隶强有力的控制。
  • 真正的情况是,德国没有完全赔偿战争罪行。这些国家把德国纳入反共产主义的防御体系内 ... 它们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战略和自由世界的名义,放弃索要赔散。于是我们看到,德国源源不断地得到美元和机器。一个重新站起来的强大德国对于西方阵营而言是不可或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