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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回答,2022⚓︎

约 1688 个字 预计阅读时间 6 分钟

可能形容这一年最好的文字是:“世界观震荡”。是一个变得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和别人说一些真实想法的笑笑。

与此同时,也是一个在放下戒备的人身边说的话越来越多的笑笑。

此处有删节.

补充

此部分内容2023.08.26 补充。

可能对我触动最深的一首歌来自周杰伦。小时候看《满城尽带黄金甲》就记得了那首《菊花台》。里面有一句现在听来特别讽刺的歌词,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2022年你问我,“你怕吗?” 可能我的回答先是:“不怕”,然后是:“但我不知道”。我确定的是,我对即将面对的大雨如注,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是最大的妖魔鬼怪。

我总觉得自己是一往无前的斗士。战士在战斗的时候是不去想自己是否怕死的。子弹不给他害怕的机会,子弹只留下带着窟窿的脑袋和残缺的肢体。

所以,当我不久之后就要进入一个新的生活阶段的时候,我所面对的情景,像极了那些活到战后,独自重新走上古战场的老兵。我记得自己无数次在考试前发誓,考完的那天一定要引用那首我准备良久的古诗:“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1”,彻底放松我的神经,让我的大脑回到正轨——但是我回顾那一天的记录,我只在自己的个人社交网络看到了充满感伤的一句:

“莫学班超投笔,纵得封侯万里,憔悴老边州2”。

和一句两个字的感慨:

“苦啊。”

没有任何放下重担的释怀,没有什么难以置信,出乎意料地我也没有沉默不语。我选择了发声,然后投入一个更加漫长的憔悴和痛苦中。

在此,我并不相信上岸是有终点的,我愿以最大的消极面对东亚可能出现的未来情况。 我不相信东亚这片神奇的怪物房能在我有限的年华中找到破除魔咒的方法,我不相信我们这一代人能够用一辈子的时间洗刷掉自己对诸如“上岸”之类概念的执念。我看到的只是绵延不断的痛苦和越来越多的压抑。我们都戴上了东亚的紧箍咒:一个周杰伦的声音在你的耳边唱到: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可是啊,可是啊,人怕着怕着,就怕了一辈子。


说一说另一首歌吧。福禄寿乐队的《马》,这个乐队成员因为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注定被当作反面教材——

但我想聊聊我第一次听这首歌的感受。我不知道歌词具体是否有其作词者的所指,但“马”这个概念瞬间抓住了我。我很喜欢其中一句歌词:

“春天啊暖阳啊快些来吧 | 保全他一路上无风无浪 ”

“我的白马啊你慢些跑啊 | 这一次没有我带你回家 ”

我第一次听是在大三秋学期,有一场期末考试是人工智能,我一边看着自己完全看不懂的PPT,一边单曲循环这首歌。

我还记得自己裹得紧紧地从逸夫楼出来,脑子里回荡着这个旋律,可能四下皆空差不多就是形容那个状态的我,呆滞、凝涩,被低温冻住了手脚。没有下雨,但有风,风会长眼,会从你所有没有裹紧的领口钻进去,然后侵袭你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只有现代社会的空调,能以一种反自然的热情把所有冻成铁板的人类解冻,让他们重新把红晕画上脸颊。

我告诉自己,“其实人们不止会在麦田里守望,那些会让我们忘记寒冷的时刻,就是温暖。”

很神奇,人往往最容易记住的,是那些在自己彷徨时陪着自己的东西。

我的技能点点在哪里?文明6的科技树,我点了几棵呢?

希望我能在今年结束时候找到我追寻的东西吧。

也希望我所学是我真的该学的吧。——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怪感伤的。

这两天坐上了好几个饭桌,我在考研之前一直想,2022这特殊的情况(阳性考场、放开),我的经历一定是充满痛苦的,是艰难的吧!一定是的吧。

但是当你想把这些感觉向外倾诉的时候,我瞬间感觉这些其实“都没啥”、“都过去了”,好像我在考场上捱过了6个小时,走出了仙林校区逸夫楼(国际学院)C505教室的那一刻起,我便可以彻底和这段经历决裂一样。

或许从那个下午开始,我大脑就已经暗中启动了某行脚本,具体的作用是把我脑海里那些关于考研的不好的记忆全部清除掉,同时不断地给自己释放信息素:你不必思考这些的,你不必回想这些的,你的这些经历算什么辛苦?

可是,那个坐在if303无人的教室痛哭的是我,拖着放在候车室的包、背着一大堆没做完的模拟题的书走到四十,点一碗雪菜肉丝米线一个人坐在角落吃的人也是我,耳机里放着陈坤的《答案》发着寒,喉咙不舒服走到校医院的也是我,为了不传染给舍友戴着两层口罩睡觉的人也是我,去洗手间要把门把手擦三遍的人也是我,怕吃饭时候传染给舍友,外卖躲在楼梯间吃的人也是我...我的内心终究不可能忘记这些的。

我只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悲情和渺小的人,根本不足挂齿。

你也可以觉得我是一个特别矫情的人。毕竟你怎么觉得和我怎么觉得没有什么关系,就像我心里再苦,我的肉体依然阻止我把这段痛苦宣泄给别人。

今天写到这里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如果你能看到这里,祝你2023新年愉快。也祝我在乎的人们平安顺遂。希望我的祖国越来越好。

几首歌:《走马》《牧马城市》《答案》


  1. 语出唐代孟郊《登科后》。 

  2. 语出宋代辛弃疾《水调歌头·落日古城角》。